抗战时期四川学校卫生问题研究(2)
二、影响学校卫生开展的因素
除卫生经费短绌、卫生人才缺乏、卫生观念落后等制约战时四川公共卫生建设的一般性因素外,影响学校卫生开展的因素还有以下两点:第一,日机空袭。为躲避空袭,学生大多疏散到乡村,交通不便致使学校卫生工作无法正常进行。从1938年2月至1944年底,四川前后遭受日机轰炸长达七年。其中,1939年至1941年11月为日机大规模轰炸阶段。高频率、大强度,以破坏军事设施及杀伤平民为主要目的日机轰炸,成为卫生行政机关开展学校卫生工作的重要障碍。第二,教育系统与卫生系统的合作关系。学校卫生与两大行政系统直接相关,此项工作能否开展、开展的效果如何,取决于两大系统的共同努力及相互合作的顺畅程度。灌县卫生院院长陈历荣在1940年工作报告中指出,“而最牵制工作推动者,厥为工作之协助。因一般(人)对卫生之观念既浅,虽劝说首肯。然而其见诸事实,倾力以助者,常有限量”[4]10。他认为这一现象,在学校卫生工作方面表现得尤其突出。大足县卫生院院长何俊明开展学校卫生工作的实际体验,印证了陈历荣的说法。何俊明指出,“谈到学校卫生,本是目前我们急于要做的工作,准备以本县西口镇城厢小学为对象,答复虽然圆满,结果还是一个等待”[10]8。在实际工作中,学校方面通常不能完全接受卫生机关的建议或意见,而最易为学校接受的仍然是医药治疗。以遂宁县卫生院为例,其与遂宁师范附小接洽开展学校卫生工作之初,“惟该校当局,不明了学校卫生之意义,乃以校医视之,关于卫生课程卫生训练、环境卫生之指导,均未接受”,学校所能接受的仅有“工伤治疗而已”[11]4。 1941年,经县卫生院“一再交涉后,始得同意每班每周增添卫生课程二十分种,其他各端,仍未能逐步进行”[11]4。对于学校卫生工作,遂宁县卫生院认为,“在此环境之下,一时尚不能积极推动,欲求纳入正轨,采取渐进步骤”[11]4。遂宁县卫生院在学校卫生工作中所遇到的困难较具一般性。省卫生处长陈志潜也在听取各卫生院、队负责人关于学校卫生工作汇报后认识到,“学校的主体是教职员,不是卫生工作人员,……如合作上一有困难,便不易解决”[2]11。
1941年,卫生署卫生行政会议通过“学校卫生及卫生教育应由卫生机关合作推进案”,将卫生机关在学校卫生工作中的作用界定为“协助”[12]2。四川省卫生实验处处长陈志潜站在卫生系统的立场上认为,“学校卫生本为学校本身工作,校长教员对于学生健康,如不注意,则学校卫生无从着手,各省各地之经验,皆是如此”[3]4。卫生机关主动与学校联络,学校“往往购置少数普通药,请有兼差医师一人”[13]1。这种卫生系统与学校合作开展学校卫生工作的形式,比较普通。在四川省第二届卫生行政技术会议(壁山区)上,大足县卫生院向省卫生处提出“拟请教育厅通令各县各级学校增加卫生课程及注重卫生建设,以利工作的提案”。省卫生处经过讨论,决议“俟省厅卫生教育委员会成立,即可通令办理”[14]19。1943年11月,在四川省第二届卫生行政技术会议(成都区)上,郫县卫生院提出,“请省卫生处咨询请教育厅通令全省各县中等以上学校凡聘请生理卫生教员须聘正式合格医师充任”。经过讨论,省卫生处处长陈志潜认为,“生理卫生教员……据我看来也不一定要医师充任,……最好学校卫生教育由教育厅去办理”[15]10。同时,省卫生处就此问题作出,“关于此类人员,由省卫生处请教育厅物色”的决议[15]10。以上卫生系统对学校卫生工作开展过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的处理,体现了卫生行政系统对自己在学校卫生工作中地位、作用的认识和应对。
尽管省卫生处要求各卫生院、所、队将学校卫生工作作为常规性工作来做,并制定了《学校卫生工作评判标准及测验标准细则》作为考核学校卫生工作的依据,但在全省首届卫生行政技术会议上,丰都县卫生院提出“请教(育)厅通令整理学校卫生案”。省卫生实验处处长陈志潜顾及实际情况,指出:“目前办理学校卫生,非常困难,普遍办理学校卫生限于人力经费,几无法做到,……至通令一层,可暂缓。”[16]18省卫生实验处要求各地卫生院,在学校卫生工作方面“不必作大规模的推广工作”,建议“最好选一办理比较完善的学校,作切实的表证工作”,“由产生效果而可取得一般的信仰”[2]11。如遂宁县卫生院“限于人员之不敷”,其仅选取遂宁师范附小一所学校开展学校卫生工作。由此可见,战时全省学校卫生工作开展得既不全面,也不深入,尚处于起步阶段。
文章来源:《中国学校卫生》 网址: http://www.zgxxwszz.cn/qikandaodu/2021/0619/7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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